4月14日晚上9点左右,我回到住处,邻居神色惊恐地告诉我,有两个
年轻人来找过我。我没有在意,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不一会儿有人敲
门。我开门一看,两个社会上的小青年站在我门前。他俩虽然个头儿
不高,身体也不怎样健壮,但是,他们眼露凶光,杀气逼人,一看就
知道是社会上的职业杀手。
为首的年轻人问我:“你就叫卢勇祥吗?”
我说:“是。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回答:“没事,随便问问。”
我问:“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来人冷笑着说:“别问这么多!”口气之中暗藏的杀机让人不寒而
栗。
另一个人却从嘴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看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话两个人转身走掉了。很明显,这是杀手特地前来认人。我的住
址和姓名幕后操纵者已经明确无误地提供给他们,他们亲自上门的目
的不外乎把目标认清楚,以免杀错人。
当局要杀人灭口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他们十分清楚,既要让我活
着又要让我闭上嘴巴万难办到。让我永远无法张口说话的唯一方法,
就是将我卢勇祥的生命连同形体从现实社会中彻底抹掉。我知道,要
谋杀一、两个民运人士对于当局来说易如反掌,他们要弄死一个人比
弄死一只蚂蚁更容易些。他们的特警受过专业训练,他们拥有世界上
最庞大的特务机构和世界上最先进的监控设备,以及世界上最精巧最
有效的杀人武器。他们掌握着999种不留任何痕迹的杀人方法;同
时,他们还是伪造现场、转移视听、嫁祸于人的高手。我深信,他们
会把杀人的活干得非常干净,甚至连尸体都会消失得无踪无影,让被
杀者象水气一样不知不觉中就蒸发了。
这就是我要留下一份公开遗书的原因。我想提前告知国内、外的朋友
和媒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亡,或者莫名其妙地失踪,无论我是怎
样死的,不管我死在什么地方,请大家一定要坚信我是被谋杀的,而
凶手就是当局。如果当时无法弄清真相,也不可轻易相信谎言和假
象。当条件允许的时候,一定要追查元凶和幕后指使者,直到真相大
白,并将凶手送上被告席,以谋杀罪、反人类罪和阻挡历史潮流罪审
判他们。
也许有人会说:你这是杯弓蛇影,危言耸听,当局就是要铲除异己,
也不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下此毒手。
说这话的人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当局的警察是什么事情都
做得出来的。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为了维护稳定,可以不择任何手
段。事实上,世界上最残忍、最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了,而
且做得太多太多。“不择手段”的事例也已经数不胜数,司空见惯。
因为他们的本质决定了他们必须以人民为敌,必须用谎言和暴力维护
他们的专制制度。事实也证明,他们如果放弃欺骗和暴力就等于放弃
专制政权,就等于自己将自己送上审判台。中国人民早已经厌恶这个
专制政府,倘若不是当局的严密监控和军队的血腥镇压,这个专制政
权早已经被民主制度取而代之。
回顾历史,当局的滔天罪恶可以说是触目惊心、罄竹难书。肃反、三
反五反、反右、四清、文革、83年的“严打”,以及“6.4”,残害
百姓的运动一个接着一个,祸国殃民的浩劫一场接着一场。残酷迫
害、严厉打击、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焚书坑儒、泯灭人性,可以说
无恶不作,劣迹累累。
再看看现实,大规模地、长时期地
◆非法剥夺公民的人身自由、
◆变相抄家、
◆破坏公民的通讯器材及电脑、
◆窃听公民电话、
◆侵犯公民的隐私、
◆强行控制守法公民日常行动、
◆对普通百姓长期实行严密监控、
◆24小时人跟人地紧逼跟踪、
◆秘密绑架、
◆威逼房东、
◆恐吓妇女、
◆摧残高龄老人、
◆挑拨离间、
◆编造谎言、
◆阻断他人生计、
◆拆散别人的家庭、
◆甚至株连九族、
◆殃及亲友、
◆……
一句话,比较黑社会所使用的流氓手段,其卑鄙和恶毒程度真是有过
之而无不及。其目的只有一个:把敢于倡导民主、反对专制的人往死
里整;把敢于说真话的人往死里整。
历史见证,共产党用暴力夺取政权以来,不知道有多少善良百姓屈死
在他们的屠刀下,不知道有多少冤魂至今仍然飘游在地狱与人间的交
界处。数以千万计的家庭被整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悲痛欲绝。数
以亿计的人遭受过政治迫害和灾难性摧残。最让人刻骨铭心的是:在
他们的威逼和愚弄下,天下有多少父子反目、兄弟仇杀、夫妻相残的
悲剧在反复上演。很多人被逼得神经失常、上吊投河,更多的人至今
仍然生活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悲惨绝境中……
够了!这些已经嵌刻在历史石碑上的事实还不足以说明当局是什么事
情都做得出来的吗?这些中国人今天依然记忆犹新的事实是杯弓蛇影
吗?是危言耸听吗?
关于死亡,一般人都怀有一种恐惧心理。其实,人只要对死亡有深刻
的理解,死亡的恐惧就会荡然无存。古人说:人死如灯灭。也有人
说:死亡是人生的最后归宿,即视死如归。甚至有人认为:只要死得
其所,生命的价值能够凸现出来,死又何妨。中国还有一句古话:民
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人只要把生死置之度外,生与死就同时变得
毫无意义了。
我并不畏惧死亡。我已经死过多次,所以,死亡对于我来说多一次少
一次已经无关紧要了。再说,我现在一无所有:没有财产,没有稳定
的生活来源,甚至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女朋友在派出所的威逼下不
得不宣布同我断绝关系,89岁的老母亲也在警察的威逼下被送到条件
极为简陋的养老院。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居无
定所、四处漂泊。更凄惨的是:我无时无刻不在竭尽全力同病魔和死
神过招。
不过,恶劣处境对于我来说反倒是件好事,无牵无挂,无所畏惧。不
怕失去什么,世上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想做什么事情可以义无
反顾,无所顾忌。我今年已经65岁了,活也活够了。倘若我为争取中
华民族的自由民主死在当局的屠刀下,或者死在当局的监狱中,我都
认为死得值。倘若因为我的死激发更多的中国人参加到争取自由民主
的运动中来,那么我的死就更有意义了。北非专制国家就是因为有人
死在当局的暴力下而引发茉莉花革命的。看来,中国的民主革命也得
死几个人才行。我就甘愿充当先行者中的一个,如果我的死能同中国
的民主革命联系在一起,那我就更感到自豪和荣幸了。
我是个头脑愚笨、才疏学浅的人,我的性格同当今社会的龌龊风气格
格不入,所以我到今天仍然一事无成,毫无建树。但是,我有一副铮
铮傲骨,还有一颗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赤子之心。如果我现在死亡,没
有任何遗产可托付,也没有任何遗憾留在灵魂中。我以前曾打算死后
把我所有的器官捐献给他人,可惜我的器官已经老朽,而且沾染了致
命的病毒,捐献出来也没人要。但是,我的理念也许有点价值,所
以,我决定把我的民主必将取代专制的理念无偿捐献给中华民族。
此外,我有一个小小心愿:我希望我死后中国民主党能够追认我为中
国民主党的正式党员。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和甚感欣慰了。
(2011-04-24于贵阳)
(卢勇祥:贵州人权研讨会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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