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29日10时—11:15时,继前一天赴惠州会见湖面一舟叶晓峥后,又返穗会见了被控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的王清营。
月余未见,感觉清营精神状态似乎不错,然而一问之下,大吃一惊:在我上次会见之后,清营竟遭残酷报复,一个月内,遭到三次群殴,两次被打至昏迷。
清营叙述经过如下:上次会见后,清营决定对所方一些有辱人格及不合法规定展开抗争:拒蹲、拒劳动、拒值班。所方见状指派牢头警告清营:坚持抗争后果会严重。清营拒不妥协,于是同仓在押者纷纷变脸,于是清营不时遭遇各种挑衅:睡梦中被无故踢醒,走路时被突然绊倒,倒地时伴以众囚哄堂大笑,众人还不时辱骂清营并朝其脸上吐口水,同时扬言清营敢还口就打死。
3月14日晚7时许,同仓在押者罗庆、陈磊等人带头再次辱骂清营,继而一拥而上群殴清营,拳打脚踢,清营被打至全身鲜血淋漓。呼救、投诉,管教、驻所检察官、所领导均不理睬。
4月3日下午15时许,更凶恶的报复降临:又一人向清营脸上吐口水,清营不愿再忍而反击,出手击打对方未中,却遭致众囚围殴,眼镜框被打烂(现在是用一根铁丝穿连镜片),人被打至昏迷不醒片刻,胸、颈、腿、脚等多处受伤严重,全身血迹斑斑。(会见时,清营说胸口仍然疼痛未愈。)醒来后呼救,被送至广东省武警医院住院。
4月7日上午10时许,等候体检期间,因拒绝下蹲,遭武警医院众保安野兽般疯狂群殴十几分钟,任清营大声呼救,现场众多医护人员、警察无人过问,直到清营全身肿胀昏死过去,殴打方才结束。野兽保安将清营大字型锁铐在一铁床上7个多小时后将其送返看守所。事后了解,如果不送返看守所,通常要锁铐在铁床15—30天作为不听话的惩罚,估计是因为清营不时高喊“打倒xx党”,院方觉得麻烦才将他送返看守所。
4月3日挨打后,所方多人找清营谈话,从谈话中清营也可以明显感受到他挨打是所方指使,带头殴打他的人不但未受任何处罚,还获得了优待——以前睡水泥地,打人后即可睡木地板了。
上次会见时清营与我有约,两周内再去会见一次,以便及时了解其抗争后的处境,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上次会见结束后,唐袁王煽颠案很快就退补侦查,从3月9日到4月9日为一个月退侦期间(煽颠案的侦查期间,警方可以拒绝律师会见),就是在我无法会见的这段时间里,清营的抗争遭受了广州市第一看守所的严酷报复。
清营在3月16日—4月3日曾短暂可享睡木地板待遇,之后再调仓,至今仍须睡于水泥地上。上次会见后已收到《圣经》和英文词典,对基督徒来说,这是非常大的精神安慰。
清营是个极为孝敬父母的人,多次托我转告太太,希望她保重自己的同时,时常致电老父亲问候一下;虽然明白太太经济负担沉重,仍委婉希望太太逢年节时象征性寄点钱慰问一下老父亲。
最后,我掏出手机准备把清营太太发来的信读给他听,正在我查找清营太太信息时,数名所方警察冲进会见室,强行终止会见,带走了王清营。为首者正是因庇护匪警宋定标而与我发生过冲突的一个所方小头目(当时我们二人互拍,此人狡猾地以手机屏幕遮住面部,这次留意到其警号为013276)。这时我才想起:办理会见手续时,发现所方新建了一个入所人员携带物品验查通道,声称公检法人员及律师均需通过验查并存放随身携带的电子产品。而我,显然不会遵守这一限制律师执业权利进而侵害当事人权利的非法规定,悄悄携带手机进入,但也无济于事——非法监控无处不在,刚掏出手机即被发现。
在与所方尹副所长对话时,我重申了不遵守所方非法规定的立场,再次指出:所方禁止律师携带电子产品依据的广州公检法司国安五部门所谓《保障律师执业权利规定》,名为保障实为限制律师执业权利,既虚伪又违法,其限制律师执业权利部分,律师当视之为废纸,因为这些部门并无规制律师执业权利的权力。而问及王清营遭受的残酷报复,尹副所长则避而不谈。公权力的颟顸无耻,于王清营的遭遇上充分曝露无遗,人民主权、法治公正,也一并成为笑话!
隋牧青,2015.5.13
(因诸事繁忙、烦扰及身体原因,会见通报迟至今日写就,特向王清营家人及关注案件的各界朋友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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