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至上主义者应该支持非暴力抗争

刘荻

不久之前笔者写了《反政治的政治与反革命的革命》一文，写作该文
的目的，部分是希望自由至上主义者能够支持非暴力抗争。

自由至上主义者中，不少人反对民主，认为民主不过是一种分赃体
制；很多人支持汉斯-赫尔曼．霍普的观点，认为君主制比民主制更
好；还有人支持皮诺切特式的独裁。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支持目前主
要由"民主控"参加的非暴力抗争呢？

首先，民主制度确实有很多缺点，例如政治家因受任期限制而短视，
只顾眼前不顾长远（凯恩斯说：从长期来看我们都是要死的；政治家
们则说：从长期来看我们都是要下台的）；政策受利益集团左右等
等。但是在这些方面我国目前的体制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国目前
的体制，有着民主制的所有缺点而无民主制的优点。同样，我国目前
的体制也并没有君主制度的尊重传统和自发秩序，以及政府较小、对
民间社会干预较少等优点。因此霍普认为君主制好于民主制的理由并
不能拿来为我国的现状辩护。

其次，自由至上主义者中有很多人是无政府主义者，而非暴力抗争其
实正是无政府主义者的主张。亨利．大卫．梭罗和列夫．托尔斯泰等
著名的无政府主义者都是非暴力抗争的倡导者。梭罗拒绝缴税；托尔
斯泰支持俄国农民"独立"，不再服从沙皇的统治；现在则有发明替
代性货币体系的日本人中本聪。这些做法都符合自由至上主义的原
则。我们可能反对政治过程，但是并不反对这种"绕开政府直接行
动"的做法。我们相信市场和合作的巨大力量，也相信拒绝合作具有
强大的威力。

如果自由至上主义者要支持非暴力抗争，那么我们应该支持哪些议题
呢？有些议题我们恐怕不会支持，例如，我们不会支持任何国有部门
和国企员工反对私有化的抗议活动，也不会支持增加社会福利或者提
高最低工资之类的主张，当然更不会支持反对转基因大米之类的脑残
议题。但是确实有些议题是我们可以支持的，例如反对通货膨胀，反
对国家对市场的干预，要求土地、国企和银行、铁路、电信等国有部
门的私有化，要求解除对教育、文化、信息等产业的管制等等，我们
还可以反对强制拆迁，反对强制计划生育，要求性交易和赌博、毒品
合法化等等。

如果自由至上主义者要支持非暴力抗争，那么我们更加偏爱哪些手段
呢？我们可能不会支持有些人参加基层人大代表选举的做法，尤其是
那些以"为本区人民谋福利"作为竞选承诺的做法，可能也不会喜欢
罢工和组建工会之类的行动。但是另一些方法，诸如组建各种ＮＧ
Ｏ、基金会、慈善组织，发明替代性的货币体系，或者从事自由出版
等等，都是我们可以支持的。还有一些更加温和的做法，例如逃税、
移民、抛售本币改持他国货币等等，我们也都不会反对。

非暴力抗争是自由至上主义者和"民主控"都可以采用的行动方式，
我们应该努力利用这一方法来争取支持，扩大我们的影响，不要把这
一领域完全让给对手。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普通话网》2011-10-21；www.rfa.org/
mandarin/〕